巴金自始至终都是一位人道主义者,在他的观念里,无论任何时候,人都是最重要的。主义不是目的,只有人本身才是真正目的。然而在建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能加杠杆的炒股平台,一度只强调主义,从根本上忽视了人和人性的存在。可想而知在这段非常时期,巴金的思想无疑是痛苦挣扎的。在《随想录》里随处可见巴金这种矛盾和无奈的心境,亲人和朋友的遭难离世使他感到伤心无奈,人心麻木使他倍感痛心,甚至对于残暴的敌对打手由“人”变成“兽”的怪异,他表示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而这一切心境的变化都源于巴金对普世人性中爱的坚定信念。
对亲人与朋友之爱
在巴金的《随想录》中,对人身边的人,巴金记录了很多。在这些文章中,非常明显的体现出巴金对于人,特别是对于自己身边经常接触的亲人和朋友的爱。这样的爱,是一种发自肺腑、油然而生,没有丝毫做作的真爱。
一、追思亲人
巴金的《随想录》中《怀念老舍同志》、《怀念萧珊》、《怀念胡风》《纪念雪峰》、等作品,每一篇字里行间都渗透着他对亲人和朋友的无限怀念和深情。然而逝者已矣,往事难追,既如此,巴金唯有将对曾经与自己一起生活和工作的亲友的思念寄托笔端,将这份对亲友真诚的爱凝固在片纸之间。
展开剩余70%巴金的夫人萧珊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是巴金作品的忠实读者。她与巴金经过八年相恋而结婚,之后28年的相亲相爱,相濡以沫,二人“从未吵过一次架,红过一次脸。”6新中国成立以后,萧珊加入了中国作协的上海分会,她主动在《上海文学》及《收获》杂志做编辑工作,同时还从事文学作品的翻译工作,完全是义务劳动,分文不取。“四清”时为了改造思想,萧珊又主动找人推荐到某铜厂去锻炼自己。然而这样一位善良知性的女性,“文革”爆发后,也不曾逃过被关进“牛棚”,站队挂牌挨批斗的命运。在那段非常岁月,萧珊每天被进行改造之后放回家,仍被机关造反派头头通知里弄委员会罚她每天扫街。
1972年7月底,萧珊患了直肠癌,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几番周折后才好不容易住进医院,但由于错过治疗的关键时机,为时已晚,最后不得不带着看不到丈夫“解放”的痛楚和憾恨离开人间。萧珊这番遭遇对巴金而言是痛心且无法忘怀的。面对妻子的离世,当时巴金就想写一篇文章,来纪念他一往情深的妻子。然而巴金满腹深情却欲言又止,心头这般无声之痛难以言表。
而《怀念萧珊》是巴金直到萧珊逝世六周年之后的纪念日里,才完成的追思之作。“我记得有一天到了平常下班的时间,我们没有受到留难,回到家里她比较高兴,到厨房去烧菜。我翻看当天的报纸,……等到我闭上眼睛,就让我的骨灰同她的掺和在一起。”巴金对萧珊的感情真挚而深,时过境迁之后,他将这份真挚深沉的感情淋漓尽致地在他的纪念萧珊的多篇文章中加以倾诉。如《再忆萧珊》,这篇文章收录在巴金《随想录》中的《病中集》,写他住在医院里还梦见到萧珊,他们夫妻在梦里还互相体贴与安慰,对萧珊的怀念之情令人感动,这种真实自然的感情流露深深打动了每一位读者。
二、怀念朋友
如果说巴金在《随想录》中通过追思萧珊来表达自己对亲人罹难而痛心无奈的深情,那么他对十年间周围朋友横遭非难而自己非但无法相救还时常助纣为虐的复杂和矛盾的行为则感到极度自责和忏悔。翻译家满涛被迫害致死,这与巴金本就是毫无关系的,但是他在《怀念满涛同志》一文中,对自己在满涛遭遇不公时没有挺身相救,为当时自己的怯懦软弱而自责;在《怀念老舍同志》中,他为老舍的死而痛心;对于丰子恺、傅雷等人的不幸遭遇,他为朋友感到伤心,更为自己没有勇气和能力在朋友遭难时及时相救而自责。他甚至认为由于自己的怯懦无能,亲自将家养多年的小狗包弟送上解剖台,断送了包弟的生命,巴金为此感到无比痛心和悔恨。
巴金对自己的责备是沉痛的,明明是满腔对亲友的挚爱竟是这般苍白无力。然而,透过他掷地有声的心灵呐喊,仿佛看到一位老人赤诚明澈的心是那样真挚坦率,就像在向亲人诉说,向上帝忏悔一般。这些怀旧悼亡之作,无不倾注着巴金的深情至爱能加杠杆的炒股平台,体现着一个正直知识分子的人道和良知,更是对非常之时摧残践踏人性的谴责和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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